“老余呢？”
李凡脑子重新运转，第一时间找余九明。
李政肯定不爽，但想到余九明昏迷时候不停抽搐，口吐白沫的样子，他告诉自己暂时忍忍。
“那呢。”李政瓮声瓮气随手一指。
李凡艰难扭过头。
见余九明眼神空洞看着某处。
想起幻境里他的遭遇，李凡有些难受。
难怪如今性子成了这般，换做是他遇到那样的灭门惨案，指不定直接反人类了。
“我过去看看他。”
李凡想站起身。
但在幻境里耗费精神力太大，全身都在发软。
站起来即是倒下去。
“诶，小凡。”
李政惊呼一声，连忙搀扶住他。
“我没事。”李凡摆手摇头。
李政看他脸色比刚才还苍白，惴惴不安，“你还虚着呢，好好休息会。”
“嗯，我知道。”李凡闭上眼睛。
现在是有心无力，等会吧。
反正余九明是不会离开他。
“老板，现在怎么办？”
大壮走过来担心看着队伍里战斗力最强二人组，现在似乎都出问题了。
接下来的路要是没有他们，绝对是走不下去。
“让他们好好休息，你们跟我出来一趟。”
李政将目光从弟弟脸上收回，随即走出去。
大壮等人跟上。
狭小的空间就剩下余九明跟李凡二人。
他们各自占据一个角落。
李凡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看着像是睡着了。
余九明却是忽地睁开眼。
眼睛开始聚焦，半晌后。
他转过身子，盯着不远处的李凡看。
幻境里经历的一切，余九明还历历在目。
应该说那样的画面足足缠了他二十多年，一次又一次凌迟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这样的苦痛现在有人跟他一起经历。
就有种有人替他一起承担的感觉。
他好像捉到点什么，似乎活着也没那么绝望了。
想到这，余九明动了动身子站起来缓缓走向李凡。
李凡没睡着，听到动静猛地睁眼。
见是余九明，暗中松口气。
现在还不知道陆吾那家伙在哪里，所以他一切都是要小心谨慎些，免得再次遭了陆吾的道儿。
“你不舒服就坐着休息，别走来走去的。”
李凡无奈道，掏出水壶递过去。
余九明毫不犹豫接过，喝。
“诶，这是我……”
李凡想说那是他的水壶拿错了。
可余九明已经狠狠灌一口，他再说显得自己矫情。
都是兄弟，共用就共用吧，也没什么。
自我安慰好的李凡坐起来。
“咱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吱一声，我绝对能帮则帮。你也不用一个人扛完所有。”
“这人有百种活法，你咬咬牙关坚持坚持。”
李凡伸出手拍余九明的肩膀。
余九明嗯了声，在他身边坐下。
李凡话题一转，“这陆吾没想到还挺厉害的，据《山海经》记载，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实惟帝下之都，神陆吾司之。”
“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
“这段话大概的意思是昆仑山是天帝在人间的都城，陆吾就是帮他管理这都城的神，它是天帝的得力干将。”
他说的这些余九明都懂。
但有人不懂，至于是谁我不说。
“还有山海经里海内西经也说了这昆仑山是位于海内西北方向，是诸神的聚集地，一般人是没法踏上昆仑山。”
“因为昆仑山每一面都有开明兽看管，这开明兽便是‘大类虎而九首，皆人面’。”
“咱们神话学家袁珂先生考证，开明兽即是陆吾。”
李凡说到这停顿片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说道：“按理说陆吾乃神，他不知道有多少厉害的手下。对付我们，怎么样都还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还没到弱水之渊呢，他就已经动手了。我猜想有一种可能，要么是他出事，要么是他在害怕什么。”
“你。”
余九明直勾勾盯着他。
“我？”李凡不解皱眉。
“嗯，你的身份也许是他忌惮的，要是他阻止不了你，会受到惩罚。陆吾不知道存在天地多少年，也就在几万年前失败过一次，所以他为了尊严选择在你还没有强大起来的时候出手。”
余九明一口气说的话，气得李凡肾疼，“我怎么觉得陆吾玩不起呢？好歹是神啊。”
“他就是。”余九明肯定点头。
李凡嘿呀一拳打空气，“那现在我要怎么找到这家伙？”
“不知道，但他肯定还会再来找我们。”余九明若有所指看着某个方向。
李凡挠挠头，“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走到这一步了，没有理由现在退回去。”
“嗯，我会陪着你。”余九明道。
“谢啦，兄弟。”李凡勾住他的肩膀。
两人默契相视一笑。
休息好之后，他们重新出发。
白色巨兽都让李凡打发走了。
因为陆吾现在时刻盯着他，白色巨兽属于昆仑的，继续帮着他的话怕会惹怒陆吾，陆吾秋后算账就不好了。
但石敢当他们还带着。
李凡总觉得这老家伙没说实话。
所以让大壮盯紧点。
出发前，李凡偷偷喝了点活泉水，同时也给余九明一点。
余九明喝完倒是不动声色，他似乎也不惊讶。
这让李凡差点怀疑他是不是也有一个系统。
出发后，灰灰是寸步不离跟着李凡。
就连一向行踪不定，喜欢独来独往的小红也时常出现在他面前。
也许是因为陆吾，也许是因为李凡之前进了幻境出来有气无力的样子吓到他们两个。
总之，在白色皑皑的昆仑山里，队伍缓慢前进。
小地精现在变成了他们的向导。
有他的帮忙，倒是找到不少昆仑特产吃。
晚上也能找到好地方扎营休息。
“过了今晚，明天就该到弱水之渊里。”
李凡坐在火堆前，在地上写写画画，很快形成一幅地图。
“这是哪？”李政指着一个狗头。
“犬戎国，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在角落里的石敢当听到犬戎二字，睁开眼睛。
“那看来距离弱水之渊也不远。”李政又说道。
李凡摇摇头，“别看地图上近，现实里又是另一个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