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顾国标一番话，冉柠攥紧了手。
季典这样为非作歹，杀人纵火的恶人，居然能够借助精神疾病逃脱法律的制裁，简直可怕。
顾国标接着说：“季典太聪明了，他被捕后提供自己近五年的病史，我们经过调查确实属实。”
冉柠不忿。
“他是故意的！他杀人抛尸、私闯民居、安装监控、绑架威胁，居然就因为他患有精神疾病就全部洗脱？”
谈季沉着脸，打定了主意。
他看向顾国标，淡淡开口。
“法条明确规定是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犯罪才不负刑事责任。《刑法》第十八条第二款、第三款规定了两种精神病人应当负刑事责任:一种是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另一种是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冉柠昂着头看着谈季，他早就想到了？
顾国标也惊讶，谈季居然懂这些。
不过，顾国标还是叹了一口气。
“季典的防备心和反侦察都很强，我只怕就算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来，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也难确认他到底是在哪一种状态下作的案。”
谈季看着冉柠手背上因为紧握回血的输液管，他抬起眼眸。
“季典的软肋，是他的母亲。”
谈季最讨厌拿别人最重视的亲情要挟别人，但是事关冉柠，他多么卑鄙的事都可以做的出来。
冉柠，是他的心唯一的容身之所。
顾国标还是担忧，他说道：“据我们所知，季典的母亲早就重组家庭，移民出国了，她会回来吗？”
谈季薄唇轻启，眼神透着阴翳的绝情。
“不需要她回来，一通视频电话应该就够了，季典并没有想象中的冷血无情。”
在这个世界上，谈季相信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他了。
他们就像照镜子。
相似的容貌长相。
相似的脾气秉性。
幸运的是，父亲虽然离世，但是他刻在心里的无私，让谈季心存良善。
幸运的是，谈季在忍无可忍，在想要杀了他们还是在自杀徘徊不定的时候，冉柠出现了。
让他全是血污、烂的像灰烬的生命中，重新燃起了火星。
“他只要有一丝的松动，顾叔叔，你们的心理专家是可以判断出季典是否丧失控制行为能力的吧。”
事关重大，自然会请最专业的团队。
“当然可以。”顾国标回应道。
“那么和季典母亲的视频通话，就由我来组织吧，越快越好，顾行舟的腿还是要趁早治疗。”
顾国标点头，面前这个刚过十八岁的小孩，表现出的冷静以及谋划，出乎他的意料。
像是被激怒的狮子，也像一把锋利的刀。
他将冉柠护在身后，谁想来伤害她，都要见一点血才走。
过刚易折，顾国标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提议道：“好的，就今天下午吧。”
“嗯。”
谈季又说道“顾叔叔，元旦节第二天，小吃街爆炸，季典出现在现场，你可以去查查。”
“是他做的？”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天他想通过燃气爆炸炸死阿柠，这不仅仅是谋杀了，更是严重威胁社会公共安全。”
顾国标眉头紧皱，那里来往人数很多，季典为了隐藏自己的罪行，就可以不顾别人的安危。
他的可怕和自私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顾国标迅速离开，怕夜长梦多，季典的案子出差错，也怕影响顾行舟的治疗，他必须将工作尽快交接好。
谈季怔怔地站着。
谈季的状态有些异常，冉柠也察觉出来，忙牵住了他的手。
谈季像是一下子回了神，身上戾气顿消，有些惊慌地看向一旁。
他若像是锋利的刀子，而冉柠的出现，就让会他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谈季不禁恐惧地想，他如此卑鄙谋算，不惜用母爱来动摇季典，阿柠会觉得可怕吧。
没想到，她的手松开，继而搂上他的腰。
“阿季，既往不咎这个词太虚伪了，我喜欢罪有应得，你不必为自己的谋划而感到罪恶。”
她看透了他的想法，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她的声音柔柔软软，像是细软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心。
谈季眼睛像是被星空突然点亮，埋在他怀里的小孩，从来不会嫌弃他的不好。
冉柠接着说：“季典那天逼你跳楼的时候，我连把他埋哪都想好了。”
谈季大手摸上她的头发。
“他不值得你脏了自己的手，我也不值得。”
冉柠从他怀里出来，坚定的看着他。
“你值得。”
“我……”
谈季想说话，冉柠像霸道总裁一样伸出食指试图堵着谈季的嘴。
可是他站着，冉柠坐着，没够着。
冉柠想站起来，谈季却直接单膝跪着，自己把嘴唇放在她的食指上。
还有这样主动的。
冉柠大脑一片空白，不行不行，血压好高。
她冷静了片刻，才说道：“男人，以后不准你这么说！因为你是我冉柠的男人。”
谈季看她认真的样子，不禁失笑。
“然后呢？”他语调上调，尾音拉长。
冉柠似乎听出了一点撒娇的味道。
“然后，然后没了呀，霸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冉柠认真说道，她看过的小说里都是这样啊。
“小说里没写后续？”谈季脸突然贴近她。
冉柠吞咽一下口水，心脏的声音扑通扑通。
“一般来说，男主会强吻女主，你要不要试试？”谈季的眼神从她的眉眼划到她的嘴唇。
“我，我，我不会啊。”
冉柠结结巴巴，情不自禁地就往后躲。
后脑却突然被大手扶住，冉柠侧过头，没想过却给了谈季别的机会。
他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冉柠只觉得酥酥痒痒，脖子情不自禁地就像缩着，又被他掐着后颈被迫地抬起头来。
谈季的吻落在她的脖颈间，细细密密，令人心颤。
“没事，这种事情要男生主动，我会就好了。”
谈季吻地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是全世界最好的阿柠，是将他的不好，全部当做宝贝的阿柠。
是他的宝贝阿柠。
许久以后，冉柠才眼睛通红，眼眶含泪地看着谈季。
这人属狼吗？
咬人家脖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