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你欠他们的！”
老王怒吼着，骤然挣脱胡晓天的束缚，然后一拳砸向周正的面门。
砰！
周正没有躲避，只觉脸庞一痛，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后摔倒，跌坐在地上。
老王说得没错，他这条命，是小明和小武给的！
“我会给他们报仇。”
周正缓缓起身，眼中神色无比坚定，“老王，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踏平嗜血鼠族，灭了金狮子和狮虎兽族！”
“相信你？”
老王耻笑一声，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周正啊周正，你依旧如此自视太高，气海不通无缘修行，你拿什么和万族打？凭你那点武者之力？真是笑话！”
声音越传越远，老王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身形颓然。
“可笑啊可笑，无权无钱无命，贱民自古便如此……”
“老王…”
周正想要追上去，却被胡晓天一把拉住。
“让他好好想想吧。”
胡晓天神情低落，道，“他一时接受不了，我能够理解。”
周正默然，缓缓跟着走出了门。
门外的范玄离见周正走出，幽幽开口道：“人生百态，生离死别最寻常不过，别成了你的心魔。”
他看了眼憔悴的周正和胡晓天，笑道：“今天学堂休假，想吃什么，我请你们吧。”
胡晓天憨憨一笑，挠了挠头，道：“我想吃两个鸡腿，一只烤鸭，三碗大米饭，五斤牛肉！”
范玄离斜眼看他，冷笑道：“要不要再给你来两斤烈酒？”
胡晓天想了想，摇头道：“不了，我减肥。”
范玄离：？？？
……
沿着破败的老街，两旁尽是断壁残垣，还有浓郁的血腥味飘荡，三大异族来袭，造成的损失不可想象。
城防军在街道中穿梭，马车后拉着随意摆放的尸体，七零八落地，像是被流浪汉收走的破烂。
“妈的，这些贱民怎么这么多？收尸都收不回来！”
“别说了，你是没闻到那臭味啊，我晚饭都不想吃了。”
“嘿，这些异族真是可恶，杀都杀了，为什么不把那些贱民都吃掉？还要我们来清扫，晦气！”
一辆马车驶过，两名城防军肆无忌惮地讨论着，语气中满是嫌弃与厌恶，仿佛这不是一具具尸体，而是快要腐烂的家禽。
嗖！
老王浑浑噩噩地走过，差点被马车撞个正着，跌跌撞撞地朝侧边倒去，然后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混球，走路不长眼睛吗？想死的话去投河啊！”
马车上，一名城防军骂骂咧咧地离开。
老王重新起身，眼中有怒火汹涌，双手紧紧攥紧，想要抵抗命运的不公，却又无能为力。
在帝国之下，人族分为四六九等，作为下等贱民，能够生存着便已是最大荣耀。
嘎吱！
推开破烂的木门，老王走入狭小的屋子中。
说是屋子，其实不如说是个棚，几个简易的木板拼搭，勉强能够遮风挡雨。
昔日，小明和小武都会在此。
老王刚走进屋子，眼睛便瞬间凝起。
在屋内的地上有一滩血迹，血迹尚未凝固，蜿蜿蜒蜒地流淌至后方隔间，显然才进入不久。
他拾起一条木棍，缓缓朝着血迹方向走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谁！”
走到隔间口，老王猛地一步跨出，手持木棍做出攻击状。
然而在他视野中，那里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滩还未凝固的血迹。
下一刻，老王只觉得后心冰凉，他猛地转身，脖子却被一只冰冷的大手骤然捏住。
“呃……”
老王惊呼，被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呼吸都有些困难。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来人模样。
那是一个中年汉子，表情狰狞，胸口有一处重伤。
他恶狠狠盯着老王，道：“你一个贱民，拼什么命呢！人族衰败是必然之事，但这与你又有何干！”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王侯，吃香的喝辣的，住宫廷深院，你看看你，屋中没有半斗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们，有拿你当人看么？”
砰！
老王被甩在地上，猛烈咳嗽着不停，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此人，是万妖门的人！
虽然他没有见过真正万妖门的人，但也早已听过，万妖门立志要推翻人族，帮助万族占领人族大地。
“噗！”
中年大汉将老王扔出去，他的双腿却是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大口地吐着鲜血，显然是受伤惨重。
他抬起头，有些泛红的眼眸盯着老王，道：“你想修炼吗？你想拥有超过常人的力量吗？”
他的声音极具诱惑般魔力，道：“你想，主宰你的人生，将那些羞辱你、欺负你的人都踩在脚下吗？”
“咕咚！”
老王感受着强大的气魄，不由自主地点头，道，“想。”
“那就来我万妖门！”
中年男人低吼道，“我可以让你接受万族血脉洗礼，以人族之身拥有万族之力，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到那时，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将要匍匐在你的脚下，你，可愿意！”
“修士？”
老王眼中光芒明媚，脑海中浮现出小明与小武的身形，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插入手掌中，让其手心刺痛。
他试探着问道：“有修士力量，是不是就可以随心所欲？”
“当然！”
中年男人傲然道，“只有那般，你才可摆脱贱民身份，想你所想、行你所行之事！”
“修士是不是比武者还要强大？”老王又问道。
“武者？”
中年男人不屑一笑，“拥有万族血脉的修士，实力远超寻常人族修士，更别说那种卑劣粗俗的武夫！”
老王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闪露仇恨的光芒，道：“我想加入万妖门！”
“好！”
中年男人咧嘴一笑，像是扯到胸口的疼痛，立即疼的他龇牙咧嘴，道，“带我出城，我便引荐你入万妖门。”
老王思索片刻，道：“你如何保证不会骗我？不会在我带你离开后，把我杀了灭口？”
中年男人皱眉，他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聪慧，只是现在他受伤太重，在城内停留时间过长，若引起城防军注意，绝对会有性命危险。
想了想，中年男人举起右手，道：“我以万妖门意志立誓，若你带我出城，我便引荐你为万妖门子弟，入那万族血池！”